对SBF“笔下留情”，迈克尔·刘易斯口碑“翻车”了？

徒步旅行是迈克尔·刘易斯（Michael Lewis）习惯的采访形式。2021 年底，当他第一次在加州见到了 FTX 创始人Sam Bankman-Fried (SBF) ，便拉着身穿工装短裤的SBF在他伯克利家附近的桉树林中散步。

据刘易斯说，SBF在非常简单的徒步中都走的气喘吁吁。这位年轻的亿万富翁谈论了他的加密货币交易和有效的利他主义，刘易斯表示“下巴都惊掉了”。

SBF与 FTX 共同创立了加密货币对冲基金 Alameda，他口里吐出的数字让刘易斯感到震惊，SBF描述了他的交易所估值（他表示需要 1000 亿美元才能买下他的股份），以及当时的加密市场规模（超过 2 万亿美元）。

刘易斯说：“这对我来说是个新闻，”他并没有密切关注加密货币。他询问是否可以跟随SBF四处看看，观察他的生活。“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说，好吧”。

大约两年后，刘易斯在与SBF散步的同一条小路上告诉我，当时他正准备出版他的新书《走向无限：新大亨的兴衰》（Going Infinite: The Rise and Fall of a New Tycoon）。这本书上架的那天，也是SBF因联邦欺诈指控在纽约市受审的第一天。

散步时，我抬头看到一块路标，上面写着这条小路的名字：野猫峡谷（Wildcat Gorge）。对于投机者来说，这听起来像是某种陷阱——这也是Michael Lewis书中近乎完美的彩蛋之一。

事实证明，我与刘易斯/SBF的徒步体验并不是独家的，这位作家深谙场景的重要性。在新书宣传期间，他带着60 Minutes、The Guardian（美国知名新闻出版社）记者讲述了他与SBF的第一次会面。（2011 年《纽约》杂志对刘易斯的人物专栏中也出现过这次徒步旅行。）

刘易斯戴着腰包、脚穿深灰色 Hoka 鞋，他大概有十几双这个牌子的鞋。当几个徒步旅行者从我们身边经过时，他眨了眨眼说：“你们先走——我们谈论的可是机密话题”，徒步者礼貌地笑了。

对于刘易斯来说，这本新书的问世正值一个复杂的时刻。

《Going Infinite》是他的女儿 Dixie 在 2021 年因车祸去世后写的第一本书，这本书是献给她的。

8 月，刘易斯在 2006 年的《弱点：比赛的演变》中记录了黑人足球运动员Michael Oher的崛起，他对收留他的白人养父母Tuohys提起诉讼，在刘易斯的书中，Tuohys一家将一名贫穷、成绩不佳的青少年从“贫民窟”拯救出来，让他与他们一起生活，支付他在私立高中的学费，在那里他担任进攻前锋，Oher的人生看起如此顺遂，他最终被密西西比大学录取——这恰好是Tuohys夫妇的母校。

（Michael Oher的养父Sean Tuohy恰好是刘易斯儿时的朋友。）

这部2009 年改编的电影也为Sandra Bullock凭借饰演Leigh Anne Tuohy的角色赢得了奥斯卡奖，并成为 Netflix 有史以来出租次数最多的 DVD。

现在，Michael Oher指控家人偷走属于他的电影版权费，这促使一些读者重新思考刘易斯的叙述，他们说刘易斯的文字更偏向养父母，而不是Oher的观点。

“走向无限”也存在争议。刘易斯通常避免写有关已经举世闻名的人物的书籍。而这次，他一度以为讨人喜欢且相对边缘的角色（刘易斯在那次徒步之前几乎没有听说过SBF）已经成为世人讨伐的对象，成为整个加密行业的大反派。

那么：当一个习惯于受到热烈欢迎、非常会讲故事的作家与他无法控制的现实剧本发生冲突时，会发生什么？

保留判断，还是不判断？

62 岁的刘易斯在事业上确实是幸运的。

自从 29 岁的他在 1989 年出版华尔街回忆录《骗子的扑克》一举成名以来，他已成为非小说类畅销书的泰斗，书几乎写一部拍一部，拍一部火一部：如《点球成金：赢得一场不公平游戏的艺术》，讲述了奥克兰运动家棒球队及其总经理比利-比恩（布拉德·皮特饰）的故事；《大空头》，布拉·德皮特，瑞恩·高斯林参演，讲述了2007年–2008年环球金融危机和泡沫经济时期所发生的故事。

他的成就看起来毫不费力，不知为何，他总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

《走向无限》似乎是另一个这样的奇迹。去年 11 月，在跟踪SBF几个月并采访了他的父母、朋友和同事之后，刘易斯进行了性格研究并收集了一系列有趣的轶事，但这次的故事走向却发生了改变。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没有在特定日期之前交稿的压力。2010 年，《大空头》大获成功后，刘易斯不再收取图书预付款。他将最终的利润与出版商平分。

他说：“我总是给自己留有随时抽身的能力”。（在《点球成金》之后，他花了三年时间研究一个关于小联盟棒球运动员的项目，最后放弃了。）

由于感到陷入瓶颈，他向一位经常帮助他集思广益的电影导演朋友寻求建议。

刘易斯表示：“他对我说：‘哥们儿，这太棒了。但这不是电影，因为没有结局，没有第三章’，但两天后，一切都变了。”

在FTX 无法兑付其客户数十亿美元的资金被曝光后， FTX崩溃，SBF被拘留，然后被软禁。尽管如此，这位垮台的加密神童仍然继续让刘易斯采访他，甚至参加与他最亲密的顾问的会议。

在书中，刘易斯小心翼翼地不去评论SBF是否犯下罪行。他说：“我把它留给读者，这里最根本的事情是保留判断力。”

他确实有自己的观点——“如果我是陪审员，我不会只是保持沉默，”他说——但目前保持沉默。

在他的文字中，他有时似乎放弃了中立观察员的立场，这让人们抓住了他想为SBF开脱的把柄。

近日，60 Minutes发布了有关该书的一段内容，其中刘易斯表示 FTX 是一项“伟大的、真正的业务”，并轻飘飘的将那些在崩盘中亏损的人称为“巴哈马的加密投机者”，这直接惹毛了投资者和一些媒体评论员。

颇具影响力的加密调查员 Coffeezilla写道：“迈克尔·刘易斯已经失去了立场”。

ProPublica 编辑Jesse Eisinger因报道华尔街金融危机前的做法曾获普利策奖，Jesse Eisinger打趣写道：“累了：迈克尔·刘易斯很幸运，SBF 猖獗且明显的欺诈行为把他从向来理想化的传记中拯救出来。奇怪的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写成完美人设传记！”

刘易斯表示，他已经预料到会出现这种声音。“有些人会受到真相的威胁，”他说，“整个故事会严重破坏他们的心理预设。那些只知道一小部分真相的人，他们比我更急于确定所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个好事儿。我已经证实了我的怀疑，而他们还没有获得确定性。”

刘易斯对SBF的描述也引发了人们对作者与采访对象关系的质疑。刘易斯沉浸式过程的风险在于，他最终会“过度认同”他笔下的角色。（刘易斯写了关于参议员 John McCain的文章后，John McCain称把刘易斯当作自己儿子看。）

刘易斯说他只能写关于他喜欢的人的书：“如果你说我必须去写哈维·韦恩斯坦，我会说不。我为什么要写这个？”

他说：“我不认为：一个人不是英雄就是恶棍，我认为：伟大的人物，有趣的场景，可以教给读者很多东西。”

至少一些读者似乎很欣赏这种方法，并发现书面作品比刘易斯的剧版演绎更有分量。

彭博社的马特·莱文 (Matt Levine) 在读完这本书后，在SBF倒下前向他询问了从事“庞氏骗局”的情况，他在中途写了一篇文章。他说，一些评论抱怨“刘易斯没有充分解释SBF实际上是有罪和坏的”，但这些不是莱文想读的内容。

他写道：“如果你想阅读对加密盗窃的道德谴责，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它，你去读迈克尔·刘易斯是为了角色和故事。” 他补充说，这本书的所有细节都是由访问组成的，“非常赞”。

其他记者质疑刘易斯与SBF的关系是否过于友好。在一本关于加密货币泡沫的新书中，彭博社调查记者 Zeke Faux 讲述了在 2022 年加密货币巴哈马会议上接受台上采访时，刘易斯对 Bankman-Fried 的“阿谀奉承”。

当我在午餐时提到这件轶事时，刘易斯反问道：“有一个人写了一本书，他试图在一本竞争对手的书出版之前摧毁它？这太令人震惊了。谈论腐败！那么我认为 Sam 和他谁更胜一筹？我必须思考一下这一点。”

刘易斯说，他每年都会进行数十次演讲和主持小组讨论，他的费用通常为 15 万美元，但他没有获得 Crypto Bahamas 小组的报酬。“我对sam的态度和对其他人的态度没有什么不同，这只是一次愉快的社交互动。”

刘易斯说，这种批评是 20/20 事后诸葛亮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时，我严重怀疑他是否会按照他所写的方式来看待它，”他谈到Faux说道。“或者，如果 Sam Bankman-Fried 的身价仍然达到 1000 亿美元，并且 FTX 仍然取得巨大成功，没有人会再三质疑这种互动。”

Faux 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我坚持我所写的内容”。

行走的社会讽刺剧本

刘易斯说话时带有出生于新奥尔良的宽元音，无论谈论什么话题，都充满了大男孩般的热情。当我第一次走进他在伯克利的办公室时——他居住的四栋大楼中的一间小木屋——他立即开始讲故事，几乎没有从他的手机上抬起头来，就好像我们是老朋友一样。（谈到了他的儿子、金州勇士队和他们那天晚上要参观的一些球场。）

然后他开始了一系列关于他高中棒球教练的笑话（他 2005 年出版的书《教练：人生游戏的教训》的主题），他收到的第一封粉丝邮件以及他停止订阅美国图书馆版本的原因（显然，他们已经没有能出圈的作家了。） 看起来，他会找到一种方法，不间断地把故事永远串起来。

这很像他写书的运作方式：《说谎者的扑克》的成功让他接触到了与他交谈过《大空头》的交易员，其中一位向他介绍了《闪电男孩》的主角。

刘易斯说，2021 年秋天，寻求抵消高频交易员优势的“闪电男孩”新贵之一Brad Katsuyama要求他“调查”SBF。Katsuyama现在是他的朋友，当时正在考虑与 FTX 达成交易，但无法了解其古怪领导人的情况。（Katsuyama拒绝发表评论。）

刘易斯立刻就喜欢上了SBF。刘易斯说，尽管他们表面上是完全不同的——这个爆炸头男孩穿着超大号 T 恤，而刘易斯则喜欢素雅的亚麻材质——但他们都有对教条的抵制。SBF是斯坦福大学法学教授的孩子，他从小在餐桌上讨论功利主义，并在大学期间撰写有关旧金山巨人队的博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SBF是在实验室长大的迈克尔·刘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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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BF的监狱生活：不忘交易员初心，以“大米”进行交易套利

  SBF自2023年8月被关押以来，首次与媒体交谈。他谈到了监狱生活的琐碎和无聊，以及与囚犯交易大米的经历。他坚称自己是被陷害的替罪羊，正在上诉欺诈和洗钱罪名。他表示，如果继续领导FTX，公司不会破产。他要求留在监狱直到上诉，但可能会被转移到加州。

• FTT又拉盘，FTX债权人竟然还能赚钱？

  FTX及其关联债务人向破产法院提交重组计划，预计将向客户和债权人分配几乎所有资产。FTT币价上涨19.16%，重组获批后，98%债权人将在60天内收到118%的允许索赔金额。FTX持有大量比特币和SOL，随着比特币牛市，其资产价值大幅增长。比特币ETF获批，加密行业迎来新时代，大量资金涌入比特币生态。尽管FTX宣布破产，但Solana仍吸引用户投资，SOL币价多次突破历史新高。监管收紧仍是未知因素。

2015 年，刘易斯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接受了他的“Flash Boys”主题人物 Brad Katsuyama 的采访

刘易斯还被这位年轻人的远大梦想所吸引，从在 2024 年总统竞选中捐赠 10 亿美元到偿还巴哈马债务。根据有效利他主义的自我辩护原则，SBF赚的钱越多，他能做的善事就越多。

刘易斯说：“感觉就像费里斯·布勒 (Ferris Bueller) 拥有 225 亿美元”。

他特别感兴趣的是SBF所宣称的目的（拯救人类免于灭绝）的严肃性与他所在的可疑行业之间的对比。

行业对巅峰时期SBF的追捧只会加剧这种荒谬。在这本书的早期场景之一中，他在与Anna Wintour进行视频通话时玩电脑游戏，Anna Wintour希望他赞助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慈善舞会。刘易斯说：“这就像一部行走的社会讽刺剧”。

很快，作者就定期前往巴哈马，与SBF及其同事Caroline Ellison、Nishad Singh和Gary Wang相处——他们都已认罪，并可能被传唤出庭作证指控他们的前任老板。

经过几次拜访后，刘易斯可以不眨眼地翻阅SBF的办公桌文件。他会在 FTX 会议室闲逛，员工会轮流接受采访。

据刘易斯说，有时他见SBF的次数比他父母见他的次数还要多：“他们必须通过他的日程安排才能与他相处 15 分钟。而且他经常失约”。

约瑟夫·班克曼 (Joseph Bankman) 和芭芭拉·弗里德 (Barbara Fried) 从他们的儿子那里收到了数百万美元（被质疑这些资金都来自客户资金），在SBF的案例中，他们为 FTX 做过咨询工作，还会要求刘易斯帮助转达SBF的信息。

SBF甚至会就关键决策征求刘易斯的建议，包括是否投资埃隆·马斯克收购的 Twitter。（刘易斯拒绝了。）“他父母会问，‘你告诉他不要这样做了吗？’”

FTX 倒闭后，Ellison和Singh等一些消息人士在寻求法律顾问后不再与刘易斯互动。其他人变得更加重要，包括 FTX 前首席运营官Constance Wang，她向刘易斯展示了大量详细说明公司支出和债权人名单的文件。

SBF被软禁在他父母位于加利福尼亚州Palo Alto的家中，距离刘易斯一小时车程。

刘易斯说。“他除了花时间陪我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为公司感到高兴。”

刘易斯说，SBF的父母从一开始就对他的出现感到紧张。但在某个时候，即使 FTX 崩溃了，他们也认为损害已经造成。他说，在家族总部举行的一次顾问会议上，一名与会者怀疑地看着刘易斯，“Joe说：‘太晚了。’” 如果他要杀我们，早就会这么做了。”

11 月 11 日，也就是 FTX 申请破产的当天，刘易斯所在公司 Creative Artists Agency 的经纪人Matthew Snyder发出了一封电子邮件，宣布刘易斯新书的电影版权可供使用，这一消息泄露给了好莱坞媒体。Snyder写道，前一周发生的事件“凸显了SBF和币安负责人赵长鹏之间的竞争”，赵长鹏曾帮助引起人们对 FTX 问题的关注，并且“刘易斯将它们比作加密货币领域的Luke Skywalker和Darth Vader。”（电影《星球大战》中的主角）

刘易斯否认这是他写书的最初比喻。“他只是未来推销这部电影，”他说，“这就是他们所做的。”

这种推广是有效的，苹果以 500 万美元购买了版权。

刘易斯直到一月份才坐下来写作，这本书需要在八月中旬之前完成，以便在SBF审判开始时出版。八个月的时间很紧迫，但刘易斯说他通常在六个月内完成写作，他用四个月的时间写完了《点球成金》。

重温“弱点”

2009 年根据刘易斯的一本书改编的电影《弱点》中，Quinton Aaron饰演Michael Oher，Sandra Bullock饰演Leigh Anne Tuohy。

刘易斯的许多著作都引发了类似的批评：他塑造了一个伟大的故事，但世界比他所呈现的更复杂。棒球统计数据分析的 Sabermetrics 是否如《点球成金》所暗示的那样，推动奥克兰运动家队取得了胜利，还是他们只是拥有强大的传统球探球员名单？当华尔街的“闪电男孩”智胜“被操纵”的高频交易系统时，他们是道德典范的反叛者，还是只是有商业想法的聪明人？

在《弱点》中，Tuohys一家真的像描绘的那样英勇吗？这个问题在八月份再次出现，当时Oher要求田纳西州法院解除Tuohys家族对他长达20年的监管，以及对他财务的控制。（上周正式解除。）这些指控引发了新一轮关于大学橄榄球的剥削本质和“白人救世主”叙事持续存在的评论。

当我们交谈时，刘易斯否认了Tuohys一家掌控37 岁的Oher资产的说法。他说：“我认为这是极其诽谤性的，”“这个孩子正在对那些为他做出了很多贡献的人编造令人讨厌的谎言。”

刘易斯表示，Tuohys家族（包括Oher）收到电影报酬的唯一原因是他自愿分享了自己一半的股份，“出于善意”。 刘易斯说，Tuohys家族随后在家族内部平分了自己的份额，其中约 7 万美元归Oher所有。

据刘易斯说，在某个时候，Oher向Tuohys发起了攻击，Tuohys称他当时已在他们的遗嘱中，因此有权获得价值 3 亿美元的遗产的三分之一。

2013 年，Tuohys和她的丈夫肖恩Sean

刘易斯说：“他威胁他们说，如果他们不开一张 1500 万美元的支票，他就会毁掉他们的声誉，”

“我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有这样的感觉，”刘易斯说。他向《卫报》推测，“这就是头部被击中的足球运动员会发生的情况：他们会遇到暴力和攻击性的问题。”

刘易斯称这个结果“令人心碎”，但表示这并没有改变他对原始故事的看法。他说：“我不会改动那本书中的任何一个词”。

痛苦的失去

2021 年，刘易斯 19 岁的女儿Dixie Lee Lewis 与男友Ross Schultz在太浩湖附近发生了车祸，二人当场身亡。

事故发生后，刘易斯一度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写作，那些失去孩子的读者会写信给他提供建议，或者说他们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但这些信常常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他说：“其中一个重要的主题是你需要学会如何忍受内疚，”但他并不感到任何内疚。

药物治疗和宗教也无济于事。他说：“我一直认为与朋友交谈比与陌生人交谈更好”。

这让他的社交范围仅限于最亲密的圈子，其中包括播客公司 Pushkin Industries 联合创始人Jacob Weisberg，刘易斯为该公司主持节目。

Jacob Weisberg说：“刘易斯曾一度被朋友们称为人生赢家，再也没有人这么说了。”

刘易斯说，他应该感受到与实际感受到的方式之间的这种差异往往是一个机会：“这种脱节是有东西可写的开始。” 他表示可能会写一本关于失女儿的书，或者做一个独角戏。

我问刘易斯，至亲的去世是否影响了新书的创作。他说不，但补充说我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一问题的人。他说，《走向无限》的文案编辑告诉他，在失去女儿之后，他正在以一种更具同理心的方式来写角色。事实上，这本书的某些部分——尤其是关于SBF的抑郁和疏离——比他以前作品中的任何情感分量都更重。

刘易斯说：“有时候我觉得女儿就在那里，从未离开”。

争议的漩涡

在最近一次宣传关于Tom Wolfe的新纪录片的座谈会上，刘易斯将自己与Wolfe进行了对比，（Wolfe素来与Norman Mailer和John Irving不和），他说：“他以一种文雅的方式在寻求一场战斗，而我却不会，我不喜欢和作家发生争执。”

然而最近，舆论争议似乎朝他涌来。 在《纽约》杂志九月份对传记作家Walter Isaacson的报道中，记者Shawn McCrees引用刘易斯的话说，Isaacson在他们同就读的私立学校三次被评为模范校友。

正如文章中所引用的，Isaacson似乎微妙地暗示刘易斯酷爱粉饰——或者用他的话说，“爱说漂亮话”——这导致McCreesh将这个故事与Oher争议和对刘易斯的担忧联系起来，他表示，刘易斯的叙述“太过……美化了”。

刘易斯对我表示，他计划在新奥尔良的新书巡演期间Isaacson一起登台，以打破这一刻板影响。

刘易斯说：“我首先要说的是，我想谈谈这个纽约杂志社的人——这个做这件事的混蛋——以及实际发生的事情”。

他对暗地里的讽刺感到愤怒。 “它告诉我的是，写这篇文章的人的逻辑与我截然不同， 他们认为，要获得这种水平的材料，他们就必须进行粉饰” 。

他之前曾面临过记者同行的批评。 1997 年，Marjorie Williams为《名利场》写了一篇关于刘易斯的犀利吐槽文。 在其中，她采访了他的前女友，对他“说真话的天真”形象表示怀疑，并通过他的书与改编自杂志文章之间的事实差异质疑他的新闻道德。

“我认为这有点蠢，”刘易斯谈到Williams的文章时说道。 “但我对此无能为力，除了当我成为一名作家后，去花《名利场》付给我的钱。”

十年后（2007年），Graydon Carter聘请刘易斯为该杂志撰稿，他给刘易斯开出的报酬是每个字10美元。 （Williams于2005年去世。）

刘易斯表示，他无法在战斗中退缩，这是他避免在 X（前身 Twitter）上发帖的原因之一。 “作为一个美国南方男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很痛苦的。”

上次我们在格林威治酒店（他出差时喜欢住在那里）的一家豪华酒吧里会面时，我问刘易斯是否想过放慢脚步。 他回答：“不要写那么多吗？” 我说：“这就像抛弃你的快球一样”。

他放声大笑说： “除了不断变强，我什么也没感觉到，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信任我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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